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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园地 - 散文 - 为了忘却的纪念——写于11月26日深夜
为了忘却的纪念——写于11月26日深夜
 
散文 | 时间:2010/11/28 作者:江晓渝|liusiqingyu@sina.com 来源: 点击:606

    夜凉如水,只有床头的一盏孤灯散发出一点暖暖的温度,寝室里同学敲击键盘的声音慢慢的离我远去,心,突然揪得紧紧的,生疼。看看表,23点57分,还有三分钟,就又是11.27,又是一个让我无法释怀的日子。

    六十一年了,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沧海桑田的变化守着不变的诺言。松林坡上,当初那条僻静的小路仍然默默地迎接着穿梭如织的游人,重庆的西北郊,当初松涛阵阵的歌乐山仍然屹立在嘉陵江畔,默默地细数着历史的变迁,记录着飞逝的时光。青山有幸埋忠骨,那满山的青翠犹如他们无悔的青春, 在历史的长河里傲然绽放。

    记得江姐说过:“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里死去,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中活着。”没错,他们不灭的英灵永远活在每一个熟知那段历史的人们心里,我们追寻着他们的点点滴滴,循着他们的足迹去寻六十一年前那片血色的残阳,去找六一年前那种暖暖的温度,凝望照片中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从他们的眼眸中去读六十一年前那份无悔的坚定。他们生如夏花,死若彗星,可是当岁月的尘土被夜里的清风拂去,他们的坚守穿越了时空,超越了生与死的距离。

    十一年前,我第一次知道有这样一群为了理想而执着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莫名的鼓舞与力量,十年前,我第一次被一份崇高而伟大的人格折服。十一年过去了,我仍然在生活坎坷的道路上踽踽独行,仍然在梦幻的迷宫里迷迷转转,但我从不畏惧,因为我看得到远方,他、他们用生命点燃的那盏灯,指引我一步一步走向终点。从此,无论时间的变化如何将我的棱角磨去,我始终想为他保持那份热情,那份纯真。我想,接过他们手中的笔,续写他们对未来美好的希冀,续写他们火一样的诗篇。也许,我稚嫩的双肩还承不起他们赋予的使命,但是在生活的路上,他们仍然如师如友,伴着我走过一年又一年的青春年华。十年之前,我懵懂的在字里行间寻找他们的足迹,十年之后,我把他们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心底,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慢慢的沉淀,伴我入眠,伴我成长。

    六一年与十一年,我不知道这中间时间的阻隔意味着什么,但是生命有限,思念却无限,梦想可以将生命无限延长。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从来都不是生与死的距离,有一种感情可以穿越生死的阻隔,如痴如醉;有一种信念可以冲破空间的束缚,直达人心。刺刀,割裂的只是嘴唇,却割不断心底奔涌而出的诗篇;子弹,击碎的只是身躯,却击不碎胸膛里那颗滚烫的心;黑夜,掩藏的只是丑恶,却掩不住那声划破夜幕的呐喊,机枪扫射又如何?历史的风雨中,他们的身躯仍然挺立。他们心中那片最柔软的地方里藏着他们最真挚的爱和梦想。

    61年了,那片血染的土地早已褪去了战火的硝烟,我曾犹疑,我曾不安,但当他们为远处传来的炮声欢欣鼓舞,一步步走向那个令人心碎的终点,当他们滴落的鲜血在一刹那把生命凝成永恒,把梦想凝成眼中满含的希冀,我才明白,他们用年轻的生命写下的人生绝唱,绝非当今物欲横流的世俗理想所能等同,人应该追求什么?在他们面前,似乎我的梦想变得变得如此的卑微而渺小。

    六十一年前,他们坚定无悔的脚步响彻云霄,歌声中,他们伴着梦想的花朵迎接即将到来的黎明,纵然与这血色的黎明匆匆擦肩而过,却已经在内心深处有了最平和的满足。东方破晓的时刻,他们矢志不渝的忠诚,他们对幸福深深的眷恋,对未来殷切的期盼,都在那一刻凝成他们嘴边的微笑。歌乐山脚下的红岩,那些被他们鲜血染红的岩石,经历了六十一年的风吹雨打仍然铭记着这份鲜红的颜色,从未褪色。他们的生命如烟火一般短暂却耀眼,轻划过黎明前的黑暗,擦亮了孤独等待的人们的双眼。六十一年中,每年的一一二七,歌乐山的雨都会伴着他们永恒的呼吸滋润着大地,每一年,歌乐山上的草枯了又荣,却总是用一份最最刻骨铭心的记忆铭刻他们的笑容。记得六十一年前,他们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的颤抖,身上的衣物是如此的单薄,但他们心中的烈火却化作诗歌喷涌而出,温暖了整个寒冬。六十一年后,他们的故事仍然在寒冬中给我力量,给我暖透我一生的温度。就如当年他递给王朴的那件大衣,那份直达心灵的温暖,伴我走到如今。今后的日子,我仍将在他们的指引下,一点一点,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后记

    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虽然仍然还是一些感性和稚嫩的文字,但是仍然像以前一样,用我的情感写下这些文字,不为别的,只为表达一份深深的思念,一丝淡淡的哀愁。记得鲁迅先生在《为了忘却的纪念》一文里说过,“不是年青的为年老的写记念,而在这三十年中,却使我目睹许多青年的血,层层淤积起来,将我埋得不能呼吸,我只能用这样的笔墨,写几句文章,算是从泥土中挖一个小孔,自己延口残喘,这是怎样的世界呢。夜正长,路也正长,我不如忘却,不说的好罢。但我知道,即使不是我,将来总会有记起他们,再说他们的时候的。…… ”鲁迅先生为了忘却那几位让他痛心的青年而写下那篇血泪交替的祭文,而我却觉得悲痛同样是值得纪念的,当这份悲痛化作前进的动力,化作肩上沉甸甸的的担子,我们在风雨中渐渐走向成熟,这样的纪念也才更加的有意义,才能够真正为了忘却而去纪念那段消逝在历史长河里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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