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景小阁楼。
扬白:组织上规定,我不能到朝天门码头去送你了。
霞白:思扬,我们真的,就这么急促地分手吗?
霞唱:难舍花园春颜色,
扬唱:难舍暗室语切切。
霞唱:挺进歌声正壮烈,
扬唱:情潮方起心浪叠,
霞唱:分别正是此时刻,
扬唱:飞去我心中红蝴蝶。
霞唱:战士出征豪情热,
扬唱:恋人乍别思千结。
霞唱:我在战地传捷报,
扬唱:我以铁笔写心帖
霞唱:遥望华蓥壮行色。
扬唱:留一吻,凯旋归来亲亲接,凯旋归来亲亲接。
合唱:学先烈,志如钢铁情似雪,只以喜泪庆相逢,不以悲泪作痛别。
转景重庆街头,江雪琴墨镜旗袍与孙明霞焦急等待甫志高。
琴白:明霞,怎么搞的?怎么甫志高还没来?
霞白:我去找找。
琴白:回来。沉着。
霞白:哦。
甫白:江,江科长。
琴白:老甫,怎么不让人扛箱子呢?
甫白:省点钱,也锻炼自己。
琴白:你看看,这码头上哪有人像你--穿西装抗皮箱的。你这不是引人注目吗?身在狼窝里,可不能有丝毫大意呀!
甫白:咳,我又错了。难怪市委经常批评我,而不……
琴白:老甫,你要正确对待市委作得决定,和刘思扬好好合作。
霞白:请你多多关照,多指教思扬。
琴白:明霞,这里没有私情。
地下工作者扮棒棒白:太太,箱子要搬吗?
琴白:啊,好的。
棒棒白:船上何大副联系上了,走吧。
(警察上)
众白:站住,把箱子打开,快点!我们要检查。
琴白:好,请。
转景书店,特务假做学生门外窃听。
甫(一边下楼一边自言自语)白:唉,我真想不通,为什么要把红色换成黑色。
外面发出声音。
甫白:谁呀?
特务白:甫经理,我是常来看书买书的,我姓郑。
甫开门。
郑白:甫经理。
甫白:郑先生,书店已经打烊了,有什么事吗?
郑白:贵店经常让我看书,我却买的不多,心有歉意。你看,备点酒菜,交个朋友。我还有一些对贵店扩大经营的想法,仅供参考。
甫白:哦,那请进来。
郑白:诶。
甫白:我们还是到楼上去谈。
郑白:诶。
甫白:楼上方便。……就是有点乱。……快请坐。
郑白:诶。(两人对坐,郑为甫倒酒)我是重大的学生,最爱看书、逛书店。自从有了你们这个沙坪书店,我就不逛别的书店了。甫经理,来,请。
甫白:哎,为什么?
郑白:你们这儿进步书籍多,有活动。我对你设想要办个文学刊物更感兴趣。
甫白:办不成了。进步书籍也不进了。
郑白:为什么?
甫白:怕国民党特务给我们戴红帽子啊。
郑白:呸,国民党也是泥菩萨过河,怕什么!该用红水泡化它。贵店想办刊物,我倒有个想法。就像办挺进报一样。
甫白:郑先生读它?
郑白:读。常读。爱读。挺进歌我都能唱的出来。
甫白:啊。来来,喝酒喝酒。
郑白:请,干。
转景田野,江雪琴、孙明霞、华为三人
?白:江姐,快。
合唱:走呀走,我们走在金色田野上,金色田野上。唱呀唱,我们唱着彩色的春光,彩色春光。这地方曾留下战斗足印,到如今还燃着战斗火光。
霞唱:身后不闻警笛响,耳边已听号声扬,号声扬。
华唱:似闻妈妈将我唤,一头白发举双枪。
琴唱:我亦似闻亲人唤,松涛响彻碧山岗。
霞唱:若是思扬同作伴,诗情激荡唱新腔。
合唱:让诗歌长上翅膀,向重庆致以祝贺。一起来,同赏春光,共沐春阳,共沐春阳。
琴白:走。
华白:江姐,前面就是腰子店,我去看一下,你们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走了。
琴白:明霞,看什么呢?
霞白:呃,这是临行前刘思扬送给我的诗。他当时不让我看。我,我还是忍不住看了。
琴白:那能给我看看吗?
霞白:不,不能给你看。
琴白:哦?有什么隐私?
霞白:没,没有,我是怕你批评我,这是小资产阶级情调。
琴白:啊,那我就更要看看了。……这是什么资产阶级情调啊?我这个无产者怎么没看出来呀?
霞白:江姐,我是被你在朝天门码头那一声吆喝“这里没有私情”给吓的。
琴白:傻丫头,那是面对险恶环境和严格的纪律,这里是面对春光和爱情。你和思扬,一个爱诗歌,一个爱音乐,多好的一对儿啊!胜利之后,你们会创造出艺术的春天。革命者的爱情是一种力量。
霞白:江姐,这首诗我已经在心中谱成了曲。能唱出来吗?
琴白:当然能唱,放声大唱吧。
霞白:哎,好。
霞唱歌:你无意挽起乌云扎个结,却在我心中飞起活蝴蝶。她是鲜鲜红颜色,那么崇高、热烈而纯洁,热烈而纯洁。在风里,在雨里,在梦里,她都飞舞不停歇。在雾里,在夜里,在火里,我都一眼看真切,看真切。她是爱情的信鸽,她是信念的凝结。纵然她化做一滩血,那一团火焰永不灭。她是活在心中的红蝴蝶。只有永生,却无永别。只有永生,却无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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