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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再现 - 文学 - 长篇纪实文学《红岩魂》 - 第三章
第三章
 
长篇纪实文学《红岩魂》 | 时间:2008/11/21 20:34:25 作者:章轲 黄先钢 来源:人到中年网 点击:482
  
    “陈然!”
    
    背后有人喊。
    
    循声望去,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立在街旁店铺的柜台后面,笑着跟陈然打招呼。
    
    他叫成善谋。是一家无线电修理行的老板。
    
    “成老板,”陈然向他挥挥手算是应答,可成善谋很热情,打着手势请他过去,陈然只得停住脚步,“成老板,有啥子事?”
    
    对这个成善谋,陈然的印象并不太好。有一回,陈然问起他短波收音机的事,他马上就说,哎,收共产党的广播可不行,那是犯法的。陈然又问他,成老板,你这里,究竟有短波收音机没有?成善谋连声说道,没有没有!这种弄不好就要砍脑壳的事,我劝你想都不要想!
    
    到底是做生意的,外头天翻地覆的事他一概不晓得!或许还受多了国民党的蛊惑,要不然怎么对共产党这般警惕?
    
    陈然和成善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不时地瞥瞥墙上那只老式闹钟,指望找机会早点脱身。成善谋却说:“都到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吃了饭再走。”陈然忙推却,成善谋认真了,说:“你来过多次,我都没好好招待,碰到你不容易,今天无论如何吃了饭去。”
    
    拗不过成善谋,陈然只得跟他走进堂屋,没想到成家一片破旧,他妻子杨必理也一副贫寒模样。儿子面黄肌瘦的,鼻翼里有两道蚯蚓似的浓涕一伸一缩,衣服上打满补丁,趿拉着的,也是一双露出脚趾的鞋。
    
    成善谋有些尴尬地招呼陈然:“实在对不起,家中太乱了,请坐。”
    
    陈然东张西望,一下子还真找不到一个能坐的地方。
    
    成善谋对妻子说:“弄点菜,陈先生要在家中吃饭。”
    
    杨必理忙把丈夫拉到一边,轻声说:“家中连一把米都没得了,咋个办?”
    
    成善谋说:“到隔壁去借点嘛。”
    
    杨必理说不出话来,这一切都被陈然看在眼里,便乘机急忙起身,说:“不必麻烦了,实在是对不起,今天我确实有急事,改天再来拜访吧。”
    
    成善谋拦他不住,只好说:“这……你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次再来,下次再来啊……”
    
    陈然走出门去。出门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扫了成善谋一眼,那西装笔挺的派头此刻在他看来格外刺目。
    
    陈然愈加瞧不起这个成善谋。在他看来,这位成老板自己在外头花天酒地,却让家里的老婆孩子缺吃少穿,简直就没有做人的良心哪!
    
    他的脸上气呼呼的,连头都没有回。
    
    正望着陈然的背影消失,有人走进来,喊:“善谋,今天,我买了只辣子鸡,打打牙祭!”
    
    成善谋说:“程途,你早一步来就好了。”
    
    这个叫程途的中年男子惊讶地问:“怎么,来客人了?”
    
    “可不,刚走。连米都没得了,正让必理去借,人就跑掉了。”
    
    “是谁啊?”
    
    “陈然。”
    
    “陈然?”程途似乎微微一怔,“你跟他认识?”
    
    “老相识了。”
    
    “你的身份,他也知道?”
    
    成善谋一笑,说:“这个,哪能暴露呢?”
    
    进了里屋,程途对成善谋说:“晚上,新华社又有重要电讯,收听有问题吗?”
    
    “没问题,”成善谋满有把握地说,“这些日子,干扰是很多,只要认真听,还是听得清楚的。”
    
    程途点点头:“我们电台面临的危险,一天比一天大。对了,我在你们家里落脚,外人有没有说起什么?”
    
    成善谋说:“街坊邻居只是把你当成我的亲戚。”
    
    程途说:“我们电台特支的几位同志,尽早开个会,把目前的形势分析一下,得商量万无一失的方案,哪怕我们都被捕了,照样能收到党中央的声音!”
    
    “就等你这个书记召集了,”成善谋深有同感地说,“老程,我们的担子,真的越来越重了!”
  
    说是放长线钓大鱼,徐远举还真有点等不及了,当一个姜太公式的渔翁也没那么简单,朱长官又在逼命似地催呀,徐远举还不度日如年?
    
    赶紧把吕世琨叫来了。
    
    还有李克昌和曾纪纲,一左一右如影子伴着吕世琨。
    
    曾纪纲说得不紧不慢,但他显然有些洋洋自得。他报告说,工作又有了新的进展。在文城出版社,已查出陈柏林的上级是一个叫做“老顾”的人。通过跟踪陈柏林,又搞清了这个“老顾”的住址。
    
    徐远举听着,不时频频点头。对这样的年轻人,他是极为赞赏的,心想,党国要是多一些像曾纪纲这样的人就好了,但他没把心里的钦许表现出来,脸上依然是一副冷峻得有些漠然的神情。
    
    李克昌怕埋没了自己的功劳,忙接腔说:“根据曾纪纲报告的情况,我又对那个‘老顾’的情况做了调查。发现此人的真名叫任达哉,巧得很,他还在我手下当过通讯员。”
    
    “那么,他是我们团体的人了?”徐远举感兴趣地问。
    
    “搞不清楚。”李克昌沉吟片刻,摇摇头说,“原来是,后来好长时间不跟我联系,就脱了钩。看情况,像是已经投到共党那边去了。”
    
    这回,徐远举下决心了:“时间不等人,管他是哪路尊神,抓起来再说!”
    
    徐远举拍了板,吕世琨他们就把具体方案给敲定了。这一切,尚显稚嫩的陈柏林丝毫未曾察觉。曾纪纲一跨进文城出版社,陈柏林边整理着书架上被顾客翻乱的书,边急切地说:
    
    “小曾,你怎么才回来?害得我为你担了一夜的心。”
    
    曾纪纲笑笑说:“看你,有啥子心好担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
    
    “是吗?那太好了!”陈柏林真心地替朋友高兴。
    
    曾纪纲又说:“我还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
    
    陈柏林爽快地答应了。
    
    “这些天我失业,借住在这里,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今天中午我摆了一桌酒,跟大家告个别。我想请你,还有那位顾先生,一起赏光。”
    
    曾纪纲瞧着陈柏林,说得很诚恳。
    
    陈柏林笑了,拍拍曾纪纲的肩膀:“搞什么鬼?刚刚找到工作,钱还没有赚到一文,就摆酒?我看还是免了吧!”
    
    曾纪纲坚持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都推辞,我可不高兴了。去,一定把那位顾先生找来!”
    
    “那怎么行?”陈柏林瞧瞧书店,说,“你看,店里顾客这么多,我哪里抽得开身去找老顾嘛?”
    
    “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曾纪纲真的把脸摆下来,生气了。
    
    没办法,陈柏林只得去找老顾。等在酒馆里的那些特务面对那桌酒席心不在焉,目光不时地瞟向店门,都抽了快一包烟了,曾纪纲才低着脑袋走了进来。
    
    “怎么样,他来吗?”
    
    曾纪纲有些沮丧,说:“他……他不肯来……只写了张回条,说是感谢我……”
    
    “妈的,”吕世琨骂了一声,又问,“你估计那个老顾会不会在家?”
    
    曾纪纲想了想,说:“应该在。从陈柏林去找他的时间上判断,像是在家!”
    
    吕世琨把烟屁股扔在地上,一脚碾灭了,说:“敬酒不吃,只好给他吃罚酒了。他不来,我们去!”
  
    在红球坝任达哉家,特务们一涌而上,将任达哉按倒在床上……
    
    严刑拷打中,入党不久的陈柏林坚贞不屈。但是……他的上级任达哉却是个软骨头。徐远举不过稍加恫吓,任达哉就吓破了胆……
    
    “你的上级到底叫什么?”
    
    任达哉一脸惶恐,浑身发抖,喃喃地说:“杨清。”
    
    徐远举问:“杨清?怎么才能找到这个杨清?”
    
    任达哉茫然地摇了摇头:“这……这我不知道……”
    
    徐远举厉声喝道:“什么?!”
    
    任达哉连忙解释:“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住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每次接头,都是他先来约我……”
  
    “那你们平时是怎么接头的?”
    
    “一般都是他事先跟我约好时间和地点,然后再碰头。”
    
    “主要有哪些地点,你都还记得吗?”

    任达哉说:“我记得。”

原文2000年发表于人到中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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